起风了
一片羽毛飘荡在浑浊的空中
它能飘到哪儿去呢？

我打工的工地停工了
我该收拾铺盖走人了
我又该去哪儿呢？

长年的漂泊辗转
锤炼浸淫了我一些习惯和偏好
我习惯一些变化不定的事物
偏好一些路边流动地摊儿和小吃
站乘街道上走走停停的公交
呆看天空缓缓移动的云层
和云层后面若隐若现的微星或残月

我早已习惯了从一个陌生城市到另一个陌生城市
从一个嘈杂的工地到另一个嘈杂的工地
从一个汗味弥漫烟味的铺位到另一个烟味弥漫汗味的铺位
我学会了随人群大笑、在梦中哭泣
我学会了借助一碗烈酒将活人变猴的游戏

今夕何年何月何曰？
此地东南西北？
都不重要！
明天睡于何处吃什么馍饭？
又有什么关系？
我且看流云飘于大河
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

落雨了
一只小鸟飞回树丛
我很疑惑
那些枯枝落叶的巢穴
真的能挡风遮雨？

有那么一瞬
我突然想起
我远在远方的老家破败老屋
会否坍塌随雨水而去！

我内心知道
很多很多年前
我已弄丢了自己的归属感觉
仍有那么一瞬
我有一丝丝地羡慕那只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