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展开部；一 坚硬

事物又到了果坚实至
心事象藤蔓   韧是一个季节的展开部
阳光和阴影是一个静物的两面
河流和空旷是汹涌和寂廖的主调
我和自然的节律俱皆步入音乐的跌宕
或者是瘪缩的籽粒如茅草和仓耳
或者是一只虫鸟侵蚀过干缩的浆果

一段周而复始的壮大和凋落
一段苍老由天空到内心
一段由萨克斯乐管降至埙的七空的长调
一段由花朵到成熟的D调

我要叙说的除了河流还有行走
除了空旷还有凝视  除了山脉还有内心湍流
除了怅然若失也有心渐苍老
除了安谧还有酬躇

二：儿子和黄河
儿子   我搭乘一千里漫车去见你
中原以外的国   蒙古高原   土默特的河套
横亘的阴山  草原和沃土的分岭
我去这史书上弓弦和农耕拉锯的天赐息壤
我把儿子放牧在北高原  大青山怀抱

这阴山的伟大孕育
这母亲黄河的洁白大乳
这雄奇和辽阔   在北方
在山是骨骼  河是血脉的父性高原
儿子   天空和河流是善良和宽厚

儿子说
我的体内收藏着一个辽阔的原野
一列火车正从它上面经过
而秋天正在深处

儿子你的诗人父亲带给你的是衰老和疲倦
带给你的是放不下的善良  
体温一样的文字还有世事如烟
这些都是贫穷的锱重
它们比一个共和国还沉重
是些无法承受之重  与世无益

你把黄河在兰州的慈航交给父亲
把北中国半壁河山系在身上放上火车
把蒙古人的酒和北方民族的火焰融进血液

我放得下诗歌和梦想 
 身后的名声和毁誉
如仓央嘉措说  我放得下天地
我放得下曾经的恢宏   卧心偿胆
唯一放不下你   
一条河流在北方
你和一列绿皮火车一生穿行这个国家的
边远省份
你的心有多宽广才不断把辽阔放在身上
我把海曾经交给你
把远方之远   黄河的左岸右岸交给你
儿子   你和地理上的大陆线
辽远的铁轨   锯齿样的高原山系阴山
象岩画融合
儿子   面对群山   旷野   天空   长城和神
一个人活在卑微里   陌生世界
究竟是充实还是虚妄的
日子是那么坚实
象蒙古大地英雄和美人的陵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