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的上方
阴翳的天空
向大地压着
散发着夏日最后的沉闷与烦躁

抽空从冰箱拿了一支
是昨天超市打折的雪糕
企图从冷气四散中得到救赎
一层薄薄的包装纸
死死粘在巧克力的外壳
就好像
柳絮落在长河的岸边
我又想起了当年

奶奶从塑料袋里掏出零钱
换来让我馋的不住咽口水
多么令人遐想的焦黄色小蛋糕
嚼着粘连丝丝碎屑的包装纸
回味美妙的味道

正欲将嚼得稀烂的包装纸吐出
却得到禁止
这东西可以吃
迷茫弱小的眼神得来肯定
懵懂地咽了下去
不懂为何
那装着零钱的褶皱塑料袋
在被岁月雕刻的手掌中握紧

在奶奶的友人家做客
美味被再一次定义
早已不是那蛋糕所比拟
觥筹交错间我独自大快朵颐
欢乐之时的桌子底下
我被轻轻敲打着
一边的奶奶若无其事地笑着
心底有些暗诽
这都是可以去太空的年代
你们那套早就过时了

现在想想，那时真的
和朱自清一般聪明

窗外被风吹到脸上
天地间飘摇着丝丝细雨
嘴里冰凉的巧克力和奶油融化
竟一点都不甜
这打折的雪糕
若有若无地
散漫着一丝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