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炊烟在纬线靠北的位置袅袅升起
靠北的黑土地哺育着
炊烟青白的颜色，一个村子的
袅娜翩遷和我和我的起落
经纬的交汇是我们的唯一
你的播种     我的降生
白色的炊烟唤醒沉睡的种子
从此不再沉默的种植收获

经冬，经寒暑经过往
我踩着祖辈的脊梁
他们耕耘着晚霞和曙色
承载了严寒酷暑
从一个干瘪的种子开始
孕育一个一个丰满的收获
我用儿歌拒绝着
黑土地上的种子可否不事稼穑

爷爷的面容被岁月雕成木版画
微笑是土地的慈祥
镐头是土地的河流    顺流而上
有河滩的关雎鸟和翠绿的爱情
镐头延续了父亲和哥哥
和他们的金黄的种子
村里的炊烟是麦子的低语
它们欢快着     雀跃着

       二

荒败不毛的冬季之初
稍逊和煦的微阳之下
麦子长出油绿的香味
我切肤于寒冷
你执着于分蘖
生长的痛是幸福的烙印
贫瘠，朔风，冷酷都是
关于爱与被爱的痴迷

我们在痛中流连忘返
又在痴迷里渴望春天
哪怕一丝丝的冰雪消融
我们都盎然茁壮
骨子里的狂傲来自于
爷爷，爷爷的爷爷
来自于麦子的干瘪
然后流转着丰盈和饱满

       三

五月，我俏丽于枝头
你燃爆于金黄
我们在春天完成生命的蜕变
似乎是短短的时间
又是长长的轨迹
我挥汗如雨
你安之若素

我们成熟于不拘
经纬纵横的黑土厚重你
袅娜娉婷的炊烟唤醒我
祖辈的夯吁号子绵绵不绝
一个生命的盛开
催化另一个生命的老去
爷爷老茧的双手消失殆尽

麦子在无涯的荒野
重复冬夏的洗礼
我背负着别样的风景
在了无痕迹的边缘游走
父辈的失语在耳边响起
小村的炊烟在天际幻化
特立独行的我不事稼穑

        四

远方，在五月
      麦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