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鲁迅故居

—— “由于行程有些赶
         我还是来看你了
         是为兑现一个承诺。”

穿过曲折的走廊
我打量你殷实的家底。

这儿有一张床
那儿有一缸水

微雨:
天窗的雨滴
一颗颗滴落石板
炸成水花，然后散开
这都是你住过的呀！
仿佛看到你正躺在床上
曲起双臂，弓着两腿
你在思考一些关于历史的事情
辗转侧思睡不着
和衣而起，就着月光
坐到案前写点什么
有时你在昏黄的灯光下读书
长妈妈在一旁拉线缝裳
在静谧的夜境里
各干各的事 一个不打扰一个

清晨，是有雨的
你帮衬长妈妈做活
用瓢从石缸舀水
作为回报，也为催眠

长妈妈坐在床头
给你讲赤链蛇和美女蛇的故事
听着听着，你在既惊又惧中
悄然睡去

跨出门槛，映入眼帘的
是空旷的园子，长满杂草
对了，就是你的百草园
你正蹲在院中央玩蟋蟀
用木头斗蟋蟀我儿时也干过

当我走出你的院子
坐上巴车 靠着窗子
路人从眼旁划过
脑海中浮现着
关于你后来的一系列经历
我知道，你内心深处的
百草园和三味书屋
也在我心中生了根
而关于你的形象
在我脑海里树起来
不光是那个斗蟋蟀的童年
还有横眉冷对和
破帽遮颜的半百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