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弯着腰、弓着背
一如既往地重复着古朴而又单纯的动作
身后累积的是时间和汗水沉淀着的金黄
斜阳缓缓，染过了田垄、树林
直至隐入群山深处

晚风渐起时
母亲割下了最后一把稻穂
她艰难地直起身子
竟离天空那么近，那么近
她用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一如打理平常日子时的从容和轻松
只是布满皱纹的脸上
又多了被禾叶划下的几道伤痕——
隐隐地在月下起伏着、蜿蜒着

群山默默地向着更黑的深处退却
山路似乎显得宽敞多了
走在路上的人影却越走越远，越远越小
最后，缩成了一颗干瘪的谷粒
——厚植于我有生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