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是时间旮旯里的掖拐
即使蛛丝缠身
也不放弃山的信念
当年因为腿疾
父亲硬生生从中
找出一颗树的挺立
无论我们路遇什么风雨暗夜
都会唤出铿锵

父亲
是珍藏在远山
铺垫坦途的基石
即便那个时候六十岁和四十公里的数字
闪出沟壑掘起峭壁
也要挑战风雨极限
从乡村到城市
把自行车连同冲锋陷阵踏平坎坷的血性
交到子嗣的手中

父亲
是老院巴掌大的田园
勤劳的血汗是它的养分
坚定的意志是它的筋骨
纯朴和善良是它的土壤
春夏秋冬在这里轮回登场
生活的炊烟始终攀升着云朵
不苛求春天在这里扎下根基
只希望候鸟每年的呢喃
在这里云一样飘荡

父亲
是什么
是召唤我们蓬勃生长的暖阳
是扎根地层肩扛老屋的基石
也是母亲相依为命的回忆
在最北的乡里上班
父亲每一次回家都要步行
踩着凌晨的星光
翻过阳光的一座山岭
手电筒打狼棒就能找到
 煤油灯的灯火
每个月的工资
十五元留给他的父母兄弟姐妹
五元留下维持新生枝叶的青果
修盖第一个房子还是姥爷辞了工作结算的砖瓦
……

当我在父亲节这一天
再一次怀念父亲时
突然几朵鲜艳的荷花
跃出湖面   
白色的重瓣木槿花
也插在夏天的发髻
摇曳相思
  2021.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