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清晨,扶桑花打开盛夏
一粒麦子,佝偻地
躺在沙发缝隙间
它跟着父亲,远道而来
昨夜,一宿没睡,面色干瘪苍白
多年未见,我和它有些陌生
共同话题寥寥无几
缺了乌蒙山风生水起的转译
我的热情
让它坐立不安,畏手畏脚
是啊,曾经夜夜相拥的麦子
曾经喂养我半生骨骼的麦子
如今,它仅供我们赞美
这个城市,每天两千多万张嘴
嗷嗷待哺。却很少有人
亲近它,了解它。包括
麻雀站岗的打麦场
父亲引以为傲的高高麦垛
也都飘忽成修行的雨脚
在这片本该属于它的土地上
新崛起的洋房,高高耸立的写字楼
柏油路与霓虹灯的唱和籽粒饱满。唯独
弱不禁风的麦子,握不稳镰刀的麦子
在这无法沉稳入眠的夏天
铲了一茬,倒了一茬,又荒了一茬茬
父亲一走,这么大个城市
只剩下它,空空荡荡的
如同悼辞,立于风中,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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