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
感知你的一切
心，开始以手的姿势
抚摸你的一草一木
或者是一块石头，一段田埂
只有一声吆喝知道
加速的心跳
追不上迁徙的云朵

我走搭石的样子
被河水流走了
我在对岸的喊声
被滚滚的洪水一泻千里
那些蚂蚱、蝈蝈以及山草驴
都潜伏着我的童年
我小心翼翼地剥开一片草丛
想看一看那些儿歌扎根在哪里

地里的禾苗和庄稼
都看着我，以摇曳的姿势
问我从哪里来
蝴蝶和蜜蜂的翅膀，也提醒
鸟叫或蛙鸣
都在陌生的问询里
知道了我的家世
低矮的大门垛
正在张望
留在黄土泥上的手印
还在等我

插在门栓上的叮嘱
已经落满灰尘
拂去神龛边的蛛网
在发黄的家谱里
再一次重温祖训
看一看自己在家谱上的排行
再次呼唤游荡的灵魂
在黑夜里醒来的梦
都隐匿在火炕上

我不想打扰故乡
悄悄地想
又静静地看
就这样和一盏灯
守望黎明
牛哞羊咩的声音围拢过来
此刻，正是下地干活的时候
阳光
折射着锄头上的汗水

这温热的老屋
我听到了老去的呓语
翻身咬牙的响动
仍旧让我无法释怀
庄稼地里的鸟雀
从我的头顶
飞来飞去
喊着我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