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风

如果没有那晚的遭遇
我是不相信的
狂风能把雨拎起来
雨像人一样在路上奔跑

我
被风推着过了一条马路
一个市民广场
最后跑进
图书后门的廊沿下
一个姑娘正在打手机
外地口音
不知说什么，要急哭了
风雨交加，我感觉自己像个窥探者
就又冲进雨里
现在老是想起那晚的情形
一个外地姑娘的哭腔
路上，人一样高的雨
四处逃窜


二：在苏州


到苏州和师妹聚会
四十五年前的我们如同电影(霸王别姬)里的小石头小豆子们
练功挨打，翻墙逃课
偷食堂里馒头吃
后来我们都进了剧团
在一出出戏里跑龙套丫鬟或女兵
未及熬成台柱子都各奔东西

今晚
我们坐在二十米长的阳台上
观太湖饮龙井
说起从前多是笑谈
有人说你们还记得谁谁谁和谁谁谁吗？
哦，三个比我们小几岁的师弟
都走了……
车祸和疾病
小时候都在一个锅里吃饭
说到此已无伤悲
他们是提前下场
而更多的我们还在跑龙套
且一生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