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下
光天化日里
灿烂阳光
聚光灯般照射着
如舞台般空旷街头
布景似的车站
我一人
手指夹着
燃烧的香烟
迷茫望着
可能的方向
突然
清脆童声
炸响身后
妈  妈
我 发现一个大坏蛋
侧目所见
妇人于一边
她略作为难
喝止童孩
小虎头执意
他傲首晃悠说
我发现的大坏蛋
自豪之情
洋溢言间
小儿眉清目秀
举止自在
她又厉声呵止
感觉做戏般
我不禁警觉起来
哪有坏蛋
举目所见
只有这人仨
哪个是大坏蛋
不只坏
而且大
他小
只有两大
他不可能
说他妈妈大坏蛋
是我吗
我会是大坏蛋吗
那他是上帝的化身吗
或是上帝派他来的吗
知道我所有过错
看得穿一切阴暗
我作古正经
深吸了一口烟
尴尬岸然
直直地呼出
掩饰不安
剃光白发的脑壳
反射投来的异样
墨色减光镜片
挡住疑惑万千
这趟车啊
还要等多久
平日里
总是不经意就看见
所有的明白
都是一瞬间
跨进车门一步
光线一下暗下
我知道了
这孩子发现的坏蛋
此刻
它挂在我嘴角
标标准准的大坏蛋
实实足足的大坏蛋
真真切切的大坏蛋
明明白白的大坏蛋
斗大的坏字
摩崖般悬额头
可是他们
都没能看见
只有这清澈的眼睛
目光不回避任何
从头到脚
我就一俗人
浑身上下
衣服裹得
严严实实
可不敢像
大人物一样
光着身子就敢上场
这个小家伙
真个小坏蛋
他先洗刷了我的光头
接着又唱羞了我的减光镜片
茅塞顿开后
豁然顿悟时
我转过头去
对他眨了下眼
只是不知道
他能不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