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瓜子的时候
他经常会羞愧：
这么老的岁月，还喜欢嗑瓜子
塞牙、口干、拥挤、无所事事

咔嚓，便诞生出
一座碧色欲滴的森林，
上空弥漫着五色的云，
无数的少男少女载歌载舞。
对，那是在他年轻时候
少不更事，雄心勃勃

他低垂眼帘
一只鹰朝向山峰疾驰
那栗色的翅羽在崖壁的断面隐没
大山用来拒绝来访者的松树
空着手掌，惘然若失

身边一堆一堆的瓜子皮
是累累叠叠高可万仞无法弃绝的烦忧
持续在老去，却永不会亡故
这西方灵山还没有谁来过
这西境高山的天上没有鹧鸪
崭新的路牌指示着斑驳的街巷
陈旧的建筑在没有草木的祭坛上
刚刚锻造出的，依然是步履蹒跚的人

鸡皮鹤首，永远在时代的过往
越年轻其实也就越古老
他说：呸
一瞬即千年，
猪八戒还能不能再召回？
这凌霄宝殿其实早就该修葺
不能让云，再丝丝缕缕地
穿过，散去，天空了无痕迹

今晚只喝龙井，对月摇扇听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