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桥

来不及分担一场秋雨
河水就涨高了
涨高了河流
白鹭的翅膀低了
你越来越接近
一尾鱼的恐慌

仿佛风的诞生
像倒挂的宝塔
从大开始
恨不得一口气变老
一口气走完一生

桥上也有雨的记忆
它们渗透进小木桥的肌肤
如果把锈迹斑斑的钉子换掉
它們就有健康的肤色
可它們相依了这么长时間
它們的血肉粘在了一起
……
取出来吧
一枚枚站不稳身子的钉子
它們就是小木橋
血肉模糊的一生


        缸

一口缸
装得下一缸水
养得活一缸鱼
缸满了
家里的谷仓不一定满
如同被你用皱的黄昏
並没有缝上一道伤口
如同被你放走了水
放走了鱼
却喊不回那个叫桃花的女子
如同一口缸
它改变了秉性
……
于是,总有人在暗里
替你蒙冤
总有人在明处
想洗清自己

一囗缸太小
装不下善良或者邪恶
装不下幸福或者悲伤
一口缸的寿命更短
用不了再写一部
资治通鉴般长文

           静物

你说,刀子嘴豆腐心
是不能说出口的
你说,菩薩前许下过愿的
就不说了
你说,父母坟頭的沉默
会年复一年的沉默
你说,你只是羡慕佛
宁静中洞悉人间冷暖
……
你没有说
都由我替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