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了老屋
院里唯一的居民现在是枣树
挂着几颗日子一样火红的果实

父母走后，我忘了交电费
小院落就安静地站在星空下
我和小枣同时调亮了夜色
母亲落寞的神情转瞬变成惊喜
父亲怔怔望着远处，装作没有心事
他们慈祥的脸上布满年轻的光芒
看着我走来的路，也看着我回去的路
似乎我还在蹒跚学步
一不小心就迷失在深深的人间

月光斑驳，我看见父母张开臂膀
我把身体舒展在土炕上
使劲吮吸四十多年的老味道
那里熟悉的爱，从不曾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