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月季的女人们

作者/王正武

她们比公鸡起的早
是第一拨挤长途公交车的人
是五月收割完小麦到城里打工的人
是给小区种月季的人

她们像哺乳期的女人
源源不断地把水的清凉浇灌给月季
她们被烈日曝晒，被热浪裹挟
她们弯腰扶起倒下去的月季苗时
低垂的胸部几乎裸露在外

她们瞧不起那几个从垃圾桶里捡快递盒的小区女人：
那能捡几个钱
还城里人呢
——嘁
磨叽

她们睥睨健身器械旁
那几个甩臂蹬腿的老人：
那叫锻炼吗
给谁看呢
娇情

午餐
她们以地为席
左手一个馒头，右手一个鸡腿
大口大口地咀嚼着一天能挣到一百元的惬意
这时
最爱听手机里单曲循环的
《铿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