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否真的谙熟冰山的语言?
从简洁之杯饮你的酒,吐出词语却更累赘
一切江河的循环中,沉默中天蓝的云
默默见证一切,或者是更好的倾听者
千载悠悠的白云凝视着,水火如何相融?
坠江,入河。于内部的裂纹中遵循
一支诗歌的伟大传统——一只源自泸州的坛子
在顺江而下中,或浮或沉,或缄或歌
不断涌出诗与酒,关于历史泡沫的众多细节
将一只泸州坛子置于本地,它就能不断
聚敛过往,吞咽我们的旧日。仿佛在
一座城市的空气中酿造酒精:抓一把
便湿润我们的掌心,学习如何以火焰的指头
捕捉我们体内的冰雪。而你或要深挖其中
固态如泥的酒气。或借着酒劲一路滑行
窜进历史的坛底,激起一股酒气般升腾的细节: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杜牧寄千年前那好暖,好暖的中唐春风啊
(这春风,宜下酒,宜以指弹杯,宜饮尽后)
唱,对那永恒存在的豆蔻少女的爱慕
我们且等,这中唐春风过清明而后明清(亦等
少女过豆蔻而豆蔻而豆蔻)——
明,明朝将有人散发于扁舟于十里春风长堤中,等人问:
“屈子乎?太白乎?杜牧之乎?”,但等不到
清,好作“反复”“清明”藏头诗的洪帮弟子
指诗而笑曰“春卷春卷”,杜牧对永恒的痴恋在清
可笑如油炸食物。如今春风吹来而冷,好冷
你我皆凝结成寒气,自腿而胸而嘴巴而眼睛攀升的冰块
在眼睛,可以言说的唯一器官
被凝结成冰前我们必要不顾廉耻而后生地,大呼:
“我们,或曰芸芸众生
们在希腊水仙之倒影中的
对映物,乃镜中杯中中唐春风中都可真真切切寻得存在之的
永恒(唉)须知确如一块春天的冰所说,永葆
恒心令妄想如此接近永恒而仅仅是一种
的确的徒劳,无可避免
妄图以鸟类飞翔的
想像进入通途是一种徒劳
存心于春天是一种徒劳
放声于冰块的摇晃亦是一种徒劳
在此只能稍事休息,候
一次宁静时刻的到来,让万物重生为土
块垒弥散,我们重审内心的水仙,或让
春蚕与夏虫语冰,蟪蛄以一叶知秋
天空如此开阔足以持续蒸腾或降雪,使成云
的冰,或成冰之云天地来回。此时距真理只差一个疏忽:或有
冰雪化水,浸入脑中,随思辨的激情上升,凝云成
块,铁——真理之云依旧漂浮在那天地豁然
中开的脑中,带来希望。但须知,关于这个永恒的春日
! 乃上帝的符号而人永远是? 并无例外。”
今朝有酒,便在今朝醉,我们说喊,就喊——
喊后,就让后人亦指着我们的背哈哈大笑,曰:
“我们对永恒的妄想存放在一块春天的冰块中!”
我们不论那些永恒,今朝有酒,便醉在今朝
“人无千古醉,诗有万年芳”,我们始终是要回来
妄论那些永恒的——诗酒之众友,我已将这些
都寄入酒气,封存入一只粗粝的泸州坛子,那
写与你们的信中。汝可在后人的浮沉中,拂去浮尘
看它仍旧在一抔江水中,或缄或歌,直到呕出
千年如江的清酒:坛中之灵终于可以擭住金樽清酒
飞往更深之处,去看一封沾有酒精的信件
在你体内点燃它,还请以火款待古来寂寞的圣贤们
还请一口饮尽水火——毕竟得信如此,不亦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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