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猿难锁，长夜漫漫
读聊斋，读窗外深春里
一枚枯叶的心事
而江湖藏于草莽，草莽是五月的气息
权力    那一抺惊艳的刀光    乱战八方
让五月血流成河
让歌声在南方遗落了思念
今晨    夜鼠因缺少阳光
在长堤和我相遇    季节
失去了意义

在一块黑石上构思春天的图案
黑夜的底色撞进白鹤的翼羽
是苍白的雪
看聊斋    看季节一节节剥开   长夜的细节
如何学会沉默    门楼
变幻大王的旗帜
杀戳者正劝人善良，堕落者正劝人光明
而我们   谁也无法定义善恶
若层层扁干的鱼
一排排    陷落在封妖的符咒
可符纸在燃烧
我们只能在是非不明的火焰里裸烤
五斗折腰的米     是精血的洇染
沉渣泛起    是今日最美的箴言
却如一簇簇口罩后的笑容
它的每个层次都能指鹿为马    撕裂了红尘
月亮沉落，我听到她在井中破碎的声音

文字翻动，微微，而生活总在彰显语言的无助
读聊斋    读岁月深藏的那只白狐
读她衣袜飘飘    却不知红妆为谁独舞
而今，我将生活摁进肺部
随呼吸寻找血液的流动   
我种下一粒聊斋的蛊，莲花般清洁
手握诗歌，在这刀气四溢的五月
与现实对峙    倾听
因为年老，有履带碾碎我身体的历程
而白狐
她已穿越魔的镜面    握紧我
她手持青风
妖婴一样转身    渡劫在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