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被你拖进暗夜
玻璃窗的凉和一种梗塞感觉唱和
凉是湿的还不足冰封自己以麻木
窗外是寒屋里是暖
却误以为冽风中僵硬摇摆的枯木
是我的倒影 一折就脆
我年轻狭隘这愁苦与我不相配
直到一滴窗上滑落的露水和月色的阴影
融化成一个浑身雪白发光的女孩
比我丰满浑圆 比我要美要柔软
她揭开盖着瑟缩的我的被 抱我
用热乎乎的身体隔开浸湿的棉被
我边将压倒我的夜晚倾泻给她 边哭
她通通接住
我感到像往血管注射药剂后的平静
却开始恨她又信任她
她没有多言
吹开了一团我还不甚了解的迷雾

我们带着秘密混混沌沌睡去
紧握她的手有汗
汗水摩擦出一个更深更浑浊的世界
我隐约觉得人心惶惶 唯恐染上一种病
然而她还是带我穿过森严戒备
找到你 在狭窄的出租屋内
发廊店久未开门 她帮你修了头
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们
我们一起拉开白色被单
又将它揉得又湿又皱
她多么自然地哼唱又大笑
可我的指尖还未碰上你
就浑身发抖成一个快要晕厥的刺猬

我大约是感到快乐了
这是她带我来见你的唯一理由
等到暖黄的热的光 滚烫的热水
划过她光溜溜的小腿
我趁机用白色枕头将你一把死死捂住
梦中的你是如此瘫软无缚鸡之力
她从洗漱间里惊叫着跳出来要救你
却被我的指甲划伤
血沁出 你完好无损却不再动弹
我和她一起哭
哭到两个人叠化成一个人
独自承担这谋杀的罪

2021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