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惯于待在鱼群中间
一只海鱼时时察觉着
水缸里有水：荒唐
它不属于这里

而它记忆中也从没有
另一个叫做海的地方
生性始终空着眷恋满着
塑料水草藏不住的欲望
因此，总遍体鳞伤

哐、哐、哐
时候到了？无味的小
颗粒，侪辈已全然遗忘
争、夺、抢、撞
斗争廉价伤口也廉价

很久后海鱼的肉老了
盐分也少了，鳞片
残缺，那是很久之前了
新的水正要注入，它
以一只海鱼的方式
一如祖先捕食掠过的飞鸟——
狂暴的弧线引来一声怒骂......

跌在岸上等待涨潮
祈祷空中没有大鸟
没有水，腮在张合
令它痛苦的水在挥发
他想起这一生有许多值得高兴的事情就如：
临死前挑战那条似有似无的边界
箭，中了目标，离了弦
这是属于海鱼的决绝......

（玻璃橱窗碎了董事长暴跳如雷
路过的诗人脸上是不为人知的欣慰
年迈的饲养者，将一块肉
放到海边。
——终于等到了涨潮
祖先会欢迎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