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屋,朽倾不去
我小时往事的茂盛
祖父,我的祖父
离开时抓着一根稻草
让生命尽头
早早躺进当时的腐朽
给父亲,留下一块天
父亲苦苦撑起
撑出一个变迁
还撑出自已九十高寿
两代人,相同,又不同
相同出生地出生年代
不同一个在解放前
一个生活在解放后
祖母,我的祖母
长啥模样,不知
但仍活着
活在父母常常的描述
活在前后一个天壤的比较
活在,百年来长长的嚼头
一幅山样的身板
挂满那个年代斑驳补丁
靠山吃山的饥肠
差点把神龛下的泥巴吃光
肩头未离开过扁担
没日没夜扛起
眼前与身后的巴望
一端挑着苦难一端挑着盐
压弯小买卖的传说
也难养家糊口
祖父,祖母
被一道时光墙挡着
再也走不过来
不曾看见我们出生和成长
有着一面旗子的鲜红包裹
翻开几十年前
那张铁锄犁牛的黄历
每次都不忍
他们在世的最后那刻
均,悲情地,停滞在
亡命劳作还是饥荒的田亩
我们这群孙辈
时不时,还是进山祭拜
默立草丛起伏的久远
一股股寒颤和悲思
落向那丕难厘清的土丘
风里来,雨里去
在不远的山弯弯
父母的石墓崭新又高高
像是孝子福孙
面朝祖父祖母
对时代一次机会的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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