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诗和远方仍在心里激荡（组诗）
文/吴先和（湖北）


1、头发

秃顶不说
剩下的
也被岁月的霜
抹白了

为了反抗
每月我用一次一洗黑
洗后，照镜子
我笑了


2、皱纹

不知什么时候
皱纹爬上了额头
去抚平
可哪能恢复原样

悠悠岁月
在皱纹里扎下根
成为一部诗史
我苍桑地成熟了


3、眼睛

有一天，忽然发现
阅读文字的时候
字模糊起来
我以为视力疲乏了，就眨了眨眼

字仍然模糊
便将书放远
字才清楚
我知道我的目光花了

如今，我看书
鼻梁上架着镜片
样子很书生
心里生出一股怜悯


4、耳朵

这对耳朵
还是长在出身时的地方
一点没有移位
可有一天，我叫儿子说话大一点

儿子先是一惊
一会儿他就知道了
后来，他给我配了助听器
话，自然听得很清


5、牙齿

我曾赞美
我两排洁白的牙齿
把我需要的食物
切碎送进肠胃里

有一天，牙齿无故掉了一颗
我没在意，不就是一颗牙齿吗
没有想到的是，仅三年时间
它们都不辞而别了

如今，也是两排洁白的牙齿
但不是原装，烤瓷牙
不敢啃骨头，更不敢吃糍粑
一咬，两排牙齿粘上了


6、嗅觉

孙女对我说
哪里有一股腥味
我深深地吸了吸
却闻不出腥味

孙女眼精，发现是猫
把厨房里的一条鱼拉出来了
腥味明明飘在客厅里
可我就是嗅觉不到

孙女笑着说
爷爷你老了
是的
老得连嗅觉也迟钝了


7、心

值得庆幸
虽然我的一些部件生锈上斑
甚至有的还坏了，可我的心
依旧童心一般

天上的星星为什么眨眼
水中的月亮为啥摇摇晃晃
西瓜怎么是圆的
丝瓜却挂在长长的藤蔓上

我每天写诗
更想得诺贝尔文学奖
诗和远方
永远在我心里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