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稻田里的佛
——献给“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

唐朝白云

那个一辈子向大地鞠躬
把自己的生命压低得像一束束稻穗的人
走了——这个5月22日
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就像你每一次走向一片田野
每一株禾苗都在悄悄地完成一次
脱胎换骨的变化

从“三系法”到“二系法”
从百分之七到百分之二十二
哪一株禾苗，不是菩提树
哪一块水田，不是莲花宝座
经文，只有一句：
让人类摆脱饥荒，让天下人都吃饱饭

那个一辈子向阳光和星光膜拜
把自己的汗水播种得像一粒粒稻谷的人
走了——这个5月22日
依然是一个有风有雨的日子
蛙声如泣，燕子无语，田野寂寂
联合国粮农组织颁发的“拯救饥饿奖”
好似一株正在拔节扬花的水稻

从十九岁到九十一岁
从一个儿子到一个“杂交水稻之父”
哪一株禾苗，不是菩提树
哪一块水田，不是莲花宝座
经文，只有一句：
让人类摆脱饥荒，让天下人都吃饱饭

那个一辈子向珠峰的雪白挑战
把每一块水田行走得像一只只饭碗的人
走了——这个5月22日
我看见一川川田亩
在你的脚下绿向远方，绿进天堂
每一条田埂都像一列火车
向我们呼啸而来

从一粒谷子到一个国家
从一个国家到世界粮食安全和营养状况
哪一株禾苗，不是菩提树
哪一块水田，不是莲花宝座
经文，只有一句：
让人类摆脱饥荒，让天下人都吃饱饭

那个一辈子向生命的极限冲刺
把每一个日子忙碌得像一缕缕稻香的人
走了——这个5月22日
只属于那个永远行走在稻田里的佛
你吟诵“禾下乘凉，杂交水稻覆盖世界”
——从今天开始，每一粒杂交水稻种子
都有了一个佛性的名字：袁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