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孩

文 /哈哈 （母亲节记录）

母亲老了，老得像一个小孩
像一个很淘的小孩子

头发长了，不愿意剪短一些
吃饭时候，撒得满地都是
衣服脏了，不愿意换下洗一洗
鞋子破了，妹妹将它扔掉
莫名其妙，第二天
又长了腿似的，跑回来再穿
妹子买来新鞋，不知所踪

母亲老了，老的像一个孩子
老的像我的孩提时代
无论啥时，都像得了话痨病
一坐下来，就开始问这个问那个
重复最多，六零年偷吃山芋
夜幕掩护之下，稻草人吓破了她的胆
最不嫌烦，问起我们兄弟姊妹

先从弟弟开始，唠叨像海绵宝宝
今天他是不是要上班，不回家
今年是不是又在教高三
她知道，高三的孩子要考大学
一个好孩子不能不上大学
她还知道，工作比看母亲了得
她的孩子不能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不能虚度光阴，在母亲心里
别人家孩子，永远比自己的重要

提到小妹，她的二宝要上学
她知道教育孩子就是培养未来
未来比现在重要，孩子比老人重要
孩子上学，比到处散跑重要
母亲老了，她知道孩子读书有前途

最后，问我为啥不上班
一个劲让我回去上课，她说她没病
几声咳嗽，不算生灾害病
她还没有老，老到要人照顾
其实母亲的生命正在与时间赛跑

早晨起来，她先给上帝请安
带着小狗从村东头，转到村西头
看不到炊烟，亲人，和喧闹
也看不到过去的繁忙，和春天模样
母亲像一个垂头丧气的孩子
坐在门口，等一轮日头升起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