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顶,抬眼一望,是鳞次栉比的高楼,静静的矗立着,只是比光凸凸的山多了一些五颜六色罢了。看不到远处楼宇任何物体的摆动,不知风从哪里过来,略略料峭,钻进我的衣缝。听着由下而上传来的车流声,想及高楼里装着许多对物质的欲望和正在对物质的撕咬。要不然,咋一看,近楼还在一片寂寞处。
天空灰蒙蒙压着四周的远山,让人出口气都爽不起来。初春还在芽端,投送到眼里的远处是墨褐色的苍茫。山坳上偶尔有那么一丘开着黄花的油菜地,告知内心,情愿与否,春都已经张开。
习惯于孤独的人,是否在辜负这个季节?!起舞于内心的独白,批判曾经的行走与世俗远离,也淡了从青春里流来的情愫,仿佛,除了还能动动脑子之外,其他的和这些楼已经恍如隔世,已经接近一个无所谓存在的空无。颓废定义为自我毁灭,有怯弱吗?自私吗?懒惰吗?……迷茫应该更确切些。内心的免疫力,还在促使自己涅槃重生。光亮又在何处?也许,蜕变成刚从头顶飞过的小蜂,嗡嗡叫上几天,采点蜜回去,也好。忙碌,会生出一些乐趣,不说多有意义,起码在穿越中还能获得生存这过程有点意思。
度起碎步,在楼顶转转。楼顶有一千五百平方米,可以走出无限长度。
楼顶角落,有邻居的小庭园,最初的四钵铁树近年死了一半只剩两钵,叶子半数枯黄,有点像风烛残年的老人,面色呆滞,毫无目的地打发时日。曾经的铁树,是景观里的贵族,要不然也没机会立在楼顶显摆。随着热炒铁树的风吹过,男主人也冷了它。落下一些枯死的现在,留下一些正要枯死的将来。铁树开花已经看不到了,它是否在夜里哭过?要不然早晨总会有那么几滴清泪挂在叶尖。可以看出男主人是与风一起的,无非是需要佐证自己像风一般的存在。初上楼台,绿油油,四季一个劲引来诸多邻居的赞许。男主人提着的洒水壶,做工材质考究,浇水的姿势分明是在洒一种身份。风头上的价值决定铁树是幸运的,日子是滋润的。时风漫过兰草,吹翻藏獒,……已经吹向酱酒、还有它方。没落下来,铁树的余生也许是残喘,也许立马被主人革除。春风,已经绿不了它,等待变成一把柴火,在冬季要么燃烧,要么就在无言中腐烂。
旁有一钵花椒树,很得女主人的青睐。大指姆粗的基干,一米左右的身高,足足有三十支枝丫。每个芽孢惊蛰前已经吐出三四公分的几张嫩黄椒叶,簇拥着一束蕾粒,神态静怡,处在椒刺之中,却又暗暗地一日一变化,嫩尖悄悄上了近十公分。椒刺挺立,在四周纵深铺展,像把把尖刀,守护出春较早的嫩叶免受食草们的伤害。花椒在舌尖上的香麻,是当地人的喜爱。把花椒放在心里来养,好似能寻回乡愁来。花椒属乔木,自然生长高度可达三至七米,而今,多被人工矮化,便于采摘,别处的椒林看去就是一派灌木丛。主人为其一株,也费了不少心血,矮化及精心给予肥水,才有今朝之一簇风景。既满足了眼福也会满足以后的口福。采收之时,尽管有椒刺带来的伤痛,也毫不减弱女主人那点收获的喜悦。人心扎根何处,那处的景致才最令人欢快,那处景致才有更多幸运。不难看出,抢春的花椒树,在主动获取人的注重,焕发自己的活力。
“葱绿“往往是用在仲春以后大地上的,而独居一角的三钵香葱,却是献给早春的特写。筷子一般粗细一般长短的葱管,在直径三十公分的花钵口面,矗立着,每钵上百棵。冬季的香葱对严寒回敬冷漠,总是爱理不理的,不在乎人们眼里用瘦弱来定格它。香葱属于浅根植物,对春的感知力不能不说不强劲。其他植物还在冒毛尖,它已经是绿得厚厚的,二三十公分的身段压住钵口。不难看出,“抢春”是香葱的里子,香葱成为新绿的先锋。不只是绿,还绿得厚实。所以“葱绿“成了人们的喜用之词,成了生机的象征。香葱在冰冷的日子里,无需彰显过多的存在;在适合的季节,一日一个样。说它张扬也罢,说它癫狂也好,每年毫不掩饰“抢春”的本色。
总在希望有一个早晨属于自己的人,如果没有忽略冷视的力量,如果没有“抢春”的里子,恐怕真会跌倒在春天里。
铁树成风头浪尖后的干枯品,唏嘘的不是铁树,而是那种追逐和退却。
把爱好放在心深处,爱好也许能成一棵不错的花椒树。尽管性格生出很多刺来,也是一种对爱好的保护。几钵葱,此时此刻,能看到它们的能量。春色需争抢,万物使然。暮色罩身,心有释然,便写下“抢春”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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