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出生,一起上小学、初中和技校,18岁时又一起在山西地勘217地质队参加工作当了钻探工人。常年在野外勘探钻井的双胞胎兄弟张常春、张常美脸庞黑瘦、身材高大,却孕育着一颗诗人的心。
哥哥张常春在诗坛勤耕不辍,参加了《诗刊》社第31届青春诗会。弟弟张常美学着写诗两三年后,中间“休整”了七八年,从2016年重新创作诗歌后,也是厚积薄发,一举通过评审,参加即将在我省沁源县举办的第37届青春诗会。
4月15日,山西晚报记者采访了张常春、张常美这对双胞胎兄弟。就在几天前,张常美刚从《诗刊》社的微信公众平台上获悉自己即将参加第37届青春诗会,也看到了刚刚新鲜出炉的诗会名单。张常美面对记者时还略显腼腆,他开玩笑地说:“我自己也觉着该到参加青春诗会的时候了!”
两人都在写诗却互相不知
《诗刊》社每年举办的青春诗会是中国诗坛的顶级盛会,参会人数控制在15人以内。
今年4月,《诗刊》社第37届青春诗会经过半年多的征稿,得到广大青年诗人的积极响应,共收到参评稿件810份。经过资格审查,有622份稿件符合条件。经《诗刊》社编辑、中国诗歌网编辑初评,产生80人候选名单;经二次筛选,产生第二轮名单;最后,由终评委投票选出最终名单,确定了参加《诗刊》社第37届青春诗会的15位青年诗人,张常美是其中之一。
而在之前,张常美的双胞胎哥哥张常春(笔名:张二棍)就曾参加过《诗刊》社举办的第31届青春诗会。
张常春和张常美外貌相差无几,更令人称奇的是兄弟两人都写诗。
张常美告诉山西晚报记者,2010年左右,他们兄弟二人几乎同时开始了“秘密写诗”,但互相并不知晓,直到某天,哥哥张常春闲逛一个诗歌论坛时,看到一人的头像时怀疑是他自己的,定睛仔细看后,悄悄捂嘴笑了——这是晚自己出生一个小时的张常美呀!用张常春满含诗意的话语说:“自己差点笑出心中的玫瑰来”。
张常春与诗友调侃起兄弟可是一点都不留情,他说∶“他丑,丑人容易不自信,哪怕回到写作中,也如此。他断断续续就这么一路写来,像个走私客一样。写得不多,也几乎不拿给我看。”
当钻探工人,张常美一年中总有几个月在荒野,住帐篷、听机器轰鸣,没有节假日,甚至没有水、电、手机信号……风雪无涯的漫漫长夜,隔着薄薄的帐篷,似乎真的可以听到外面一分一秒凝固的时间。其间,很多老一辈同事养出了许多癖好——可以喝一整天的酒,打一整天的牌,他甚至还见过有老师傅在灯下绣花、纳鞋以打发漫漫长夜。
这期间,年轻的张常美却选择了阅读、写作。2001年左右的手机已经可以玩游戏、看新闻、视频聊天……一小块闪烁的屏幕足以应付一个野外作业工人的所有业余生活,也满足了热爱文学的张常美对于阅读的简单需求了。那一两年,工地上只要有信号,闲暇时的张常美就会打开诗歌网站、论坛浏览,真假莫辨、好坏不分地阅读。
读得多了,自己就试着写写,这几乎是每一个诗人成长的必经之路。张常美称自己的这种尝试性写作为:瞎写。张常美只是把写作当成一个爱好,并不需要特意拿出来“示众”,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人在诗外”。“断断续续、偷偷摸摸在门槛外面练习了两年左右的分行文字……算不算诗,都无以为证了。”张常美说。
弟弟张常美:重拾诗歌创作,一发不可收
之后,张常美的写作一直停顿着……
他说,现在回头看那时的自己,真的是没有能力完成一首属于自己的诗,无法窥见诗歌的一斑之美。诗歌之光也还没有投射在一个愚笨的人身上。
重新拾起诗歌写作已经是2016年了。“也不是说自己对诗歌写作有了新的认识。反而,那时的我深处在焦头烂额的生活之中,在忐忑不安和自我怀疑之中。一个在现实中容易失去方向的人总需要寻求一点精神支撑或依傍。”他说。
他慢慢意识到,写作个体其实就是从各个角度去攀登同一座山峰,每个诗人试图抵达的只有一个叫做“诗”的峰顶,无数个体都是为了指认一种叫做“命运”的相似性——你的和我的,他的和我的……
张常美说,我们写下的每一句诗其实从童年起就开始酝酿了。人间的快乐和悲伤,追逐和渴望,困顿和不安,无常和恒有……我们经历的,看到的,体悟到的和描述的肯定会不尽相同。
“最初的写作灵感都是由外而内的,是外物借我的嘴和手,说出和写下。放下书本,拿起笔。一切都应该是自然而然的,是轻松愉悦的……如果有灵感的话,也是认真而热情地生活过之后,诗歌奖赏给我的!就像生活持续蒸发之后自然结晶出的东西。灵感,就是和世界万事万物换耳换眼、换心换魂之后看见的。我能呈现的作品几乎都是瞬间记忆的唤醒而无关其他的……”
从2018年开始,张常美在一些刊物上连续推出多篇诗作,呈现出一定的个人写作气象。他的代表作有《少年之惑》《春风里》《如果我们的一生可以从倒叙中开始》《草传》《柿子》《我的名字》等。他也有诗歌发表于《诗刊》《长江文艺》《扬子江诗刊》等,获得第十七届华文青年诗人奖。
经过两年多的准备,张常美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诗集《不惑的绳结》,收录了自2017年以来的诗作,是“中国好诗•第六季”中的一本。目前,张常美正在筹划推出第二本诗集《我见过》,预计将在今年8月问世。
哥哥张常春:勤耕不辍,诗歌关切众生
同样在山西地勘217地质队工作的张常春目前借调在《山西文学》当编辑。
张常春从2010年开始写诗,2012年和2013年,作品两次被《诗歌周刊》特别推荐,2014年4月被选为《诗歌周刊》2013年“年度诗人”(首届),从而成为《诗歌周刊》第104期封面人物。2020年9月26日,张二棍的《一生中的一个夜晚》获得第六届西部文学奖诗歌奖。
2020年12月20日晚,在第六届武汉诗歌节“诗漫江城”音乐会上,由闻一多基金会和《中国诗歌》编辑部主办的第12届“闻一多诗歌奖”评选结果揭晓,张常春获得该奖项,并获奖金10万元。评委认为,张二棍的诗歌关切众生,且都有其特有的体悟、特有的修辞。
张常春出版诗集《旷野》《入林记》,曾获《诗刊》年度青年诗人奖、赵树理文学奖、华文青年诗人奖等多项诗歌奖项。见过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怎么看都与“诗意”毫不沾边的地质队钻工。诗人、好友刘年在《致张二棍》中提到:“你白眼青天,蹲在石头上/像八大山人画的一只苦斑鸠”。诗人余秀华直言:“唉,怎么说呢,说外貌和才华成反比吧,好像打了自己的耳光,说外貌和才华成正比吧,肯定打了张二棍的耳光。”
从18岁到地质队当钻工,到开始写诗,这期间,张常春看到普通人的真实生活,他的诗歌也出自于自己所看见的人生百态。很多人提到张二棍,第一反应就是“苦难诗人”“底层诗歌”,他告诉山西晚报记者,他不喜欢被贴上这样的标签,甚至曾写过文章,要在诗歌里“与自己恩断义绝”。张常春表示,自己写的不是底层人的现状,“是99%大部分人的现状,(底层人群)这种说法是一种歧视性的”。
他表示,自己身处哪里,诗歌的灵感就来源于哪里,忠实记录下所看到的一切,这是一个诗人的底线。
“一个成熟的诗人不管生活在城市或农村,都需要‘在场’。诗人用脑子写和用心写最大的区别就是真诚度,我很反感一些人在诗歌里面过度地依赖知识,而不是依赖情感”。张常春表示,生活中有太多人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着,好的诗人应该帮他们找到耳朵和眼睛。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北评论家协会理事,河北诗歌研究中心研究员蒲素平认为,张二棍的诗歌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在场的现实生命状态的呈现,它实现这种呈现的方法是以生命呈现生命,以灵魂呈现灵魂,他们并列前行又相互交叉,往往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相切,切除生命的疼痛和语言的颤抖。犹如一面镜子,映出的永远是自己的骨头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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