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货柜在地中海上飘来飘去


这些货柜，都装着石头
放在船的底部，压舱
它们在地中海低调地行走
很慢，象在海面上踱步
有时风急，它们就在水上飘
轻松的样子，象一带丝绸
他们从地中海到爱琴海、南中国海
又从太平洋、印度洋到大西洋
这些货柜在海上飘来飘去
背后一个无形的推手，就是一个叫环球石材的公司
他们从爱琴海边买荒料，拉到南海之滨加工
又从虎门港装上成品，运到地中海口岸
他们不断地在海边用石材装修房子
他们做嘉玛清真寺、做八星级皇宫酒店、做迪拜塔、做总统府
他们有很先进的加工设备，还有大国工匠
但他们不造航母，他们只加工石头
最近他们把汉白玉卖到了阿尔及利亚嘉玛大清真寺
在非洲大地，盖上了一个白色中国印


石材人

什么时候，雪花白的细纹
爬上了我的脸庞，雪花白的粗纹
卷住了我的身板

我说，朋友们
等到有一天，我化作了一条雪白的山脉
你们一定要及时把我挖出来
那时我们会多么亲切
曾经是一条战壕的战友

我还想回到这条生产线上
用钻石刀具和二十四个磨头
帮我修身、抛光
用你们粗糙的手掌
抚摸我光洁照人的面颊
这样，我就吻着你的手了
并献上我内心的敬意


木偶戏

工地上，那么多吊机
伸出长长的臂
牵引着楼层上升
我看到地面的人，在吊机下
来回地奔梭，不断传来
哐当的撞击声
仿佛提线木偶戏
一众人的命运
在铿锵的锣钹声中
交给了舞台上方
提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