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将一些东西烧掉
从柜子里翻出来——
一些陈旧的东西
用火钳，铁质的漆黑的长钳夹住
小心地放进火红的炉芯里
烧掉，再翻面，把余下的烧掉
就像烧掉一只烟
烧掉一只火柴
烧掉半截蜡烛
烧掉一搓镁粉
不管什么材质，都化为一堆灰烬
不管什么颜色，都烧成一抹灰色
我还要烧掉
不是我想烧掉
是想我烧掉
早晨后，我集拾起一绺头发
烧掉，焦臭味像是焚烧尸体
分明是死物，但它在火中挣扎翻卷
像是烧掉了一些生命
一把火同样可以烧掉一片枯草
原本没有什么味道
火一来便有
淡淡残存的清香，更多的
是火灰和烟的味道
分明也还是死物
可它在火中摇摆呐喊
像是在向谁告别
像是烧掉了整个春天
烧掉吧，统统烧掉吧
哪怕一只烟——
一根火柴——
半截蜡烛——
一撮镁粉——
一个生命——
亦或者整个春天
不论高低贵贱
不论出身
一场火过后
留下的都是灰
来吧，来一场大火
烧掉
这世界一切的枯朽
烧掉
这人间的记忆残留
烧掉人们生前的痕迹
烧掉死后安静的尸体
也烧掉我此刻内心的
欢喜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