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
春风有些狂乱
绿叶飒飒，都是春天新发出的芽
他们伫立在道路的两旁
郁郁葱葱

我生病了
风沙有些迷眼
枯黄的叶子，是冬天留下的痕迹
他们摇摆在三月的春风里
摇摇欲坠

我生病了
我是那棵病树
我的前头，万木进发

我生病了
生病在这个春天里
我的叶子渐渐凋零
凋零在这个充满希望的三月里

我生病了
但是我
依然伫立在这里
伫立在道路的两旁
伫立在那些绿树当中

我已经死去
或死在暮春
或死在仲夏
死在我不知道的未来
但是我相信
失去生命的我
依然会伫立在那里
即便我的身躯已经不在
即便有一株更年轻的树
伫立在我原来伫立的地方
但是我的魂灵，也绝不会离去
它会与我的后继者一同
伫立在那里
伫立在道路的两旁
伫立在祖国的边疆

哦，忘了一件事
虽然我已经死去
但并不意味着我没什么用了
我的躯干，我的枝条
一定还会有一点用的
无论是成为一条桌腿
还是一块踏板，或是其他
即便燃火成灰，也可以
洒在土地里，化作肥料
.
20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