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久远了，我的祖母
还是轻轻蠕动一嘴松动的齿牙
不紧不慢，和着泪帘里的笑
然后用皱起的唇
舔尽我高傲的毒
在您的面前
我永远是您长不大的孙女

大叶荷，我的祖母
曾经芳名如荷，小脚如莲的童养媳
天井老屋里的残香一梦
夕阳里，您紧依一种叫做依靠的拐杖
而我，此刻，只想听您呼唤一声
我的乳名
恍惚中，祖母呵
我好象又回到往日的老屋
那幼时仰首看雨帘的天井旁

你银白的头发、佝偻身子、孤单的身影
佇立在旧日的春寒料峭中
而在每个寒冷的黑夜
是您给我无尽的温暖
你苍白的指尖理着我的双鬓
我禁不住象儿时一样，紧紧拉住你的衣襟
我多想留住你渐渐隐去的身影
虽然时光已把梦剪成炊烟

我常悲哀地仰望您的照片
纵然呼唤能够穿透黄土
我怎敢惊动您的安眠
而在每个思念故人的季节
我总能感受到祖母您的到来
因为，昨夜
又有风拂开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