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嚓一声合上的瞬间
似乎命运已然判决于刀钳之间
躺上凉爽的手术台
第一次感受刮骨疗毒前的滋味
设法遏止住蹦蹦的旋律
身子还是那般的瑟缩抖动
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周身
仅仅有出气的两只鼻孔
听到我的声音了吗，别紧张
松弛筋骨，我会倾听你的诉求
这哪里是一个临阵白甲的威严
宛如一泓镇静的溪流
注入了我痉挛的每一根神经
从此，我进入了语言的圈套中
受牵引的意识
从手术台漂向春花烂漫的远方
没有扰耳的刀枪剑戟
没有挑拨肌肉的阵痛
……
不知不觉地，我的第一次
静悄悄地遛过去
睁开眼
几粒肉刺乖乖俘虏般躺在钢盘中
恐惧在握紧的手术刀下
逃遁得无影无踪
惟有医者仁心
成为挥之不去的深深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