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笼觉

烦人的鸟叫
总在春天的早晨把人吵醒
指尖伤口喷出的热血
画出达芬奇
血色的黄昏
好像是
母亲在喊吃饭了
虽然是窝头白菜豆腐汤
关键有几块豆腐
我很爱吃
那就快吃吧

我努力按住那处伤口
血压高了
喷出黄河壶口八月的怒吼
而且颜色越来越黑
让它流吧
我已经打通任督二脉
与长江连通
永不枯竭
窗台伸出半个猫头
那是外公的朋友
小可怜
竟有胆量跟着他走进
阴冷的地狱
也可能是天堂
猫不可能没有故事

跳进一间废弃的厂房
在窗台上看见一个电门
我砸坏电表
取出永动磁铁
在河沟里吸住了
金代的铜钱
上面的钱文是
光元同宝
怎么会跳贴面舞
双方躲着灵敏的嗅觉
怕口臭影响节拍
震天动地的迪斯科就好多了
不安分的右手可能
做了许多坏事
还好舞厅的房盖移位不严重
傻子们都不想别的
心跟着音乐
跳出来在天棚上乱跑
什么是人生
什么是家庭
快乐竟然如此简单
蹦蹦蹦
叮叮叮

该死的闹钟
又睁开了我的眼睛
我的心怦怦乱跳
半睡半醒
阳光透过窗帘
照飞了枕巾上的花蝴蝶
原来我一直在跟她热恋
我还在舞厅
其实我看上了一位
漂亮的女人
她几次跟我眉目调情
我想主动一点
刚伸出的手
人已经惊醒
原来是一帘春梦
我躺在床上
努力要回到梦里
半天不愿清醒
我的梦中不能没有你
即使黑夜永不再来
我的心中不能没有你
既是我的心儿已碎
春去秋来对我有何妨
只要心中拥有了你
狂风暴雨对我有何妨
既是我的人儿已去
经过多少岁月
留下多少回忆
我的梦
不愿离去的梦


灵山老猫
上海
2021/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