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黄昏的街头
西天洒满鲜红
脚踏奴隶尸体的角斗士昂首挺胸
长剑挥舞，白光辉印

这是夕阳
不属于我的夕阳

清洁工人坐着
在一块纸板上坐着
清洁车停着
在她的身旁静静地停着

浅蓝而将褪色的褶皱工作服
随意套在她身上
她单薄的身上
面对我行走的逆方向
——我能感受来自背后的血色的阳光
她面对西方
这是黄昏
那有夕阳

蒸干的吸水纸
那是她的脸
破碎的水晶球
那是她的眼
我看向她
涌起如鲜红余晖的悲怜
她未曾改变呆滞的视线
不过
看向前……

三十年
或
四十年
前
她一定看过夕阳
做活的闲暇时间
抬头悄悄望一眼
望一眼千年万年亘古不变的热焰

她
城市中的清道夫
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一个人静静地看着……
我只是一个过路行人

当黄昏的夕阳落下
当夜晚的凉风吹起
她会离开了
缓缓地弯腰捡起纸板
缓缓地起身放入清洁车
缓缓地踩上踏板
缓缓地离开这儿

城市中黄澄而淡暗的路灯
投下拉长而变形的身影
或许当城中的灯火不再闪烁
或许在城中的某个角落
她为这或为那
仍在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