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门前有一条河，
一条很长很长，
四通八达的通州河。
河的两岸是连绵不断的村落，
我的家在河的北岸，
面朝河堤落座。
两岸高高的河堤挽着清澈的河水，
怀望着南来北往的船只，
凝望着生生不息的人劳作。

站在河堤往东瞧，
200米处的河面有一座连接南北的大木桥，
桥的那一头，各种生意铺面护守街道。
小时候的我常走过木桥，
帮妈妈买油盐酱醋或针线包。

向西，离我家3千米的河边是我姨妈的住地——双红五村。
第一次远行去姨妈家是我一个人，
沿着河堤，就走到姨妈家的后门。
姨妈为我煮了荷包蛋，还支走表姐妹们，
把我一人关在房间，吃完了再放我出房门。

如果走水路，从郭窑闸的岔口向南，
5千米处是我大姐的婆家——东荆河北岸的张家湾。
大姐的房前屋后是大片大片的竹林，房子里
被各样编斗笠的模型和编织用具排满；
翻过东荆河提，是成片树木站岗的很宽很宽的河滩，
河滩上的落叶和枯树枝，都被请进各家灶膛口的围栏。

向北，4千米处有我姨爷爷的家
——排湖边的两间草房和一条木船。
很小的时候，我们常去姨爷爷家，
最喜欢姨奶奶灶膛上炖煮莲子羹的土陶罐，
鲜嫩的莲子米和现逮的新鲜鱼味道更是不一般。

我小时候的家是两间进深很长的大瓦房，
小小的天井连接着祖父母的卧室和厨房。
左邻屋后有棵高大的枣子树，
右舍家的柿子树是在他们家的西屋旁。
我家屋后，每年的暮春都会有桃花开放。

那时候，夏天总在门前乘凉，
看着会跟着我们走的月亮，
讨论着走到哪里都能看得见的太阳。
品味屋后的田野有时青有时黄，
猜测门前的河水为什么有时清澈见底
有时绿幽幽往上涨……

蛙声、蝉声很清亮，
笑语声赶走烦闷送来清凉！
也常在门前签房子、踢毽子、捉迷藏；
雨天的时候会穿着木屐串门；
偶尔盯着河堤上出现的小“洋伞”仔细打量。
与闺蜜交流鸡鸣得太早，
晚上的犬吠如何威武雄壮。

在河边玩耍时看着河面上东来西往的各样船只，
扯着拱棚的小渔船，最是盼望！
因为它会载着姨爷爷和姨奶奶，
他们会把船停泊在门前的河埠旁，
在我家灶台上添一筲箕鱼或虾让我们品尝！

稍微长大了一些，有人主张：
砍掉了所有的柿树、枣树还有桃和李，
搬走了门前的河堤，住房向前移，
晚上乘凉没有了先前的阴凉地。

又过了一段时日，木桥向西移，
新修的水泥桥离我家只有三十几米，
桥头有纳凉的长条凳，
桥下的水泥埠头方便洗衣淘米，
下河担水再不会脚上沾泥！

如今再回去，
又有了满目的果树，
泥土更芬芳，乡情更惬意！
新桥下的通州河，新修建的水岸护栏倒映在河水里，
——让家乡的每一滴水，每一团空气都更加隽永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