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能亮起的那抹晕黄

作者: 2021年03月25日10:39 浏览:22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题记:
怀念,思过往。

近黄昏,
爬上长满杂草的石阶,
一座孤零零的小屋。
银灰色的砖房,
甚至都没有刷上白灰,
秃秃的秀在竹林下。
本就朽得不堪风雨的木头围成的灶房,
不知在哪个黑夜里,塌了下来。
部分黑色的瓦片上长着青苔,
在苍黄的晚霞下看不真切,
却映得绿油油的。

我仍记得,
每有豆大般的雨泼下来,
几个小孩儿最是喜爱去捉那雨柱。
一条条地从瓦片上串下来,
似是水帘子,
整整齐齐地挂在房檐上,
再砸到地上,
又在槛上溅出响亮的水花,
再没有比此时更心悦的了。

我以前好爱下雨天,
因为,总有可亲的声音在雨声中亮起,
本是温柔,却装着粗犷的嗓子,
呵斥我们的顽皮。
她,穿着一年四季同一种色儿的罩衣,
站在门槛里头,
虎着眼儿瞧着槛外头的我们。

以前,那里面住着我和蔼可亲的奶奶,
有时晚间去水井那儿抽水,
还会从门隙里传出咳嗽声,
润在夜幕里,贴近我的耳膜,
从来没有过的安心。

奶奶是个安静的老人,
自爷爷走了之后,
眼睛里总带着悲伤,
却总把微笑勾在嘴角,
倔强地守着他们曾相拥而眠的老房。

不喜不闹地,独自一人,
住在高高的山上。
她习惯亮着灯,
晕晕的黄打在窗子上。
我想,奶奶可能太孤单了,
只能在光暖下度夜。

白日里,
她喜欢沿着田埂走走。
若是想念我们了,
便到我们这儿吃顿饭。
每当遇见,
都是清闲自在的模样。

身体一直没什么大恙,
除了偶尔一次的着凉,
会托父亲给她捎点儿板蓝根。
逢人便轻轻地笑,
即使活了大半生,
却还带着点儿羞涩似的,
说话温温润润的,
做事轻轻柔柔的。

祈愿着,
奶奶能守得更多时候,
待远方读书求学的孙儿归来,
为她买四季颜色的衣衫,
将那灰白的罩衣悄悄藏起来。

一个遗忘了气候的下午,
母亲打来了电话,
奶奶,走了。
脑中还没能明白,
就是哭了,
眼泪掉下来,
吓坏了同行的姐妹。

奶奶的一生如此寡淡,
就这样走了。
过数年,
已少有人提起。
我想,我那时哭着的,
不仅是奶奶的离去,
还有一个人的一生,
身掩土里,
也随着时间淡去了思忆。

永远不会忘记,
堂屋,慎终追远,
可能世上模糊了的存在,
但,奶奶一直活在我们心里。

人若有心,便永恒。
注释:
老家在农村,还喝着井水,每当去抽水时便能看见藏在竹林下已被风雨吹得残破的老屋,那是以前我奶奶居住了一生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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