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我的笔
我只是个不起眼的路人
拿起我的笔
人们便投来怪异的眼神
他们从笔尖流淌出的墨上踩过
从揉成纸团的废稿丛中穿行
没有文字不是完整的世界
段落的暗室，点章句的明火

世界太纷乱了
我在写

我的笔浸润过诗人的血液
新月派的管道
朦胧派的心脏
诗是慰藉的产物，时代的遗孤
上一个小节已隐匿于
车马、政令、机械轰鸣

人类太忙碌了
我在写

多少个春秋代序
就随着流干的
汗水还是墨，缄言
诗的国度，风萧索
凋零或束之高阁
眼神们依旧延伸但不再看我

笔不会累
我在写

纸上早就开满了水或碳的
花朵
血红的每一瓣铺在路上
花是我的灵魂
笔是我的肉身
血，是脚下路的底色

我是领路人
我的笔，在继续
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