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有迹可循

大冷天只要一提到英国早夭诗人
雪莱就站出来：冬天来了，春天
还会远吗？我说远，我仍在
数着九。除了烤火炉能给我慰藉
窗外并无任何春天的迹象
虽说我在房内写春天的对子
并竭力制造出春天的暖调子
但似乎仍有故作与牵强之嫌
昨日读晴朗李寒《疫中杂记》
其中谈及腊八节习俗，很有趣
饭桌上还立下了诸如
几不能几不准的规矩
我们东北内旮瘩也是如此
平时炕上用矮桌子吃饭，逢腊八节
地上才摆好八仙桌，人多时
支起折叠圆桌“靠边站”。长幼尊卑
什么人坐什么位，谁谁只能
站着吃，是颇有讲究的
看来春天也不是没有迹象——
我们将其隐藏在节日里的饭桌上
并在期盼中一步步迎来了好消息
而宁愿内心默念的戒条无时不在



万物生长

要承认这是两个直至多个
群体以外发生的成长。如果我们将
之前的两个划分出来
显然世事有了简单明晰的模样

先是单纯的雕塑，欲望随风顾盼
想像中的物种都动起来
已经不能加以区分。照这态势
逐渐发展，蹄声雷动当如飓风席卷

显然世事有了让人欣喜的变化
——可是我们仅能拿出揣测
去度量冰雪消融后的春天
缓慢进程里依旧安静如初

当得意的春风在马蹄声里暴走
雪尽马蹄轻时，大地鞭影兀自甩响
叩问你草率而荒唐的到来
万物开始各取所需，各得其所

风向走投有路，一茬荒草知遇野火
无穷尽生息无休止轮回
并不新鲜的春天它也不是
滚滚而来。而你的出现猝不及防

这些有灵性的被造物主恩宠的
自然之物，亲疏彼此同
仿佛裸呈于四野的装置艺术
你惊叹于其壮硕而含蓄的暴力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