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颉诗歌短章

   《辛夷如雪》（组诗，10章）


1

我是在荧屏中充斥她的日子长大的
青春期的梦里布满酒窝和单眼皮
山口。如果把所有的美丽都归于姓氏
何必于山泉种植绯句。何必隐身于典籍

2

泰戈尔来中国，为何梅兰芳主陪
俺揣测，他有曲高和寡的矜持
长吁短叹的抑扬顿挫乃绕梁之诗
花旦容颜之娇美，这非常突然的男儿之身
让印度的哲学瞬间崩溃

3

陈寅恪对欧洲说，不要你文凭，耽误时间
陈寅恪对日本说，不要你金钱，耽误做人

4

见到王维，此刻他独坐幽簧，弹琴长啸
他不说话，不想点透昨日家门繁华
他只喝土酒，在月光里喝
这天空的潮湿之气调和了酒的干燥
他不说话，仅用一截树枝，戳破唐诗

5

无味之味，乃至味
这个卖古岩茶的姑娘这么一席话语
让一株老树无言以对
让一只瓷杯子和一壶沸水跳将起来
姑娘，你千万别嫁给一片暗淡的树叶
你就嫁给一张嘴

6

一句话就能写尽30年的逍遥故事
只有杜十三有这样的本事
他天赋异禀。他说，最忆是扬州
扬州好啊。但直到此时此刻
扬州也不相认老杜这个亲戚

7

你说，不负如来不负卿
我说，鱼和熊掌
你说，茶饭不思，折磨人的人啊
我说，不如暗恋，入水顺便入泥

8

辛夷如雪
为此我每年三月就来到南池子
庙堂之壁摇曳身影：屈原，文征明
不胜枚举的文人。他们不是坐着、哭着
而是吟唱着、妍放着

9

这伙人在南锣鼓巷，那伙人在后海
这伙人自我拥挤，那伙人自我安慰
这伙人累了，就溜走了
那伙人累了，就烂醉了

10

霞客之后
浪迹天涯的人多了起来
车马与行舟与客栈与缆桥比比皆是
只是那山河，少了静谧，弱了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