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半生(组诗)
爱了半生,还没爱够
我多像家乡的蝴蝶
一次次蜕变,一次次生
只要能扇动翅膀
就载着那些小愿望,简单快乐
蝴蝶有眼睛吗
它是不是和我一样,用心识别方向
在落脚的地方定个点
画一条半径,飞出自己的圆
我的前半生,已把长春定成点
在中国跑了一圈
停不下的流浪,止不住的向往
最后回到叫做家的地方
只要落过脚,就有脚印
戳一样盖章
从青海坐着火车去拉萨
即使隔着车窗,也用目光
狠狠地,追赶遍地的牛羊
在成都
我更想找个小旅馆住下
闲散成无业居民
走熟一条小巷,学点方言
有海的地方最好,没有海
也为自己掀起波澜
越过山水去看一个人
两只蝴蝶亲近,扇动
一场小人物的对酒当歌
爱了半生,走过祖国半个河山
还有剩下的半生
把祖国走完
橙子在妻子手里越来越柔软
对待一只橙子的方法很多
妻子选择了温柔
在桌子上揉动,滚来滚去
直到橙子的皮有了温度
皮和肉接近分离
妻子感觉我在她的掌握之中
生活的预期在靠拢
橙子没有棱角,就像我少了年轻气盛
滚动的距离半径
不用计算,餐桌之上皆在掌控之中
若是如此,我在妻子手底
是不是可以幻想成黄色的行星
携带着一种温暖
当她的拇指撕裂柔软的外衣
更柔软的内心,让人感动
等待那个月明风清的夜晚
总是感觉,有一首好诗未能如期而至
一句暖心的话,还在风中
总是感觉有个自己
在旅途中,一站一站靠近
我宁愿用一生,等待那个
月明风清的夜晚
月是唐朝的,比李白还皎洁
风是宋代的,李清照一样婉约
那时的身体刚好
舌尖只是有一点唐宋的苦
最好披一件长袍
我正临风,月恰到好处
抵达你之前,我要化作一缕月光
簇拥我的风,带着磷火
听说,一个名字摩擦另一个名字
在流浪中完成,居无定所
仿佛彼此耳边的蝙蝠
空洞而执着
带着磷火的风,擦亮了隔世的甬路
我看见了你的高贵——柳永
你放荡的形骸已经死去
花蕊之上,你凌驾于雍华
一曲一曲的莺歌,泣着血
词的王冠,被风擦出磷火
死去的形骸和绕肠的烟花巷陌
一触即燃。生命的烟火
已经燃放了千年,谁还在乎
你的枕边私语
抵达你之前,我要化作一缕月光
月亮这枚千古不变的吸盘
吸进你,再吸进我
我已触及你的呼吸。直到
风清月明,暖着这片山河
黑色舞台
双眼蒙上纱布的十八个小时
我坠入黑色舞台
倒置的夜空星光隐没
没有乐曲,只有妻子的柔声细语
我是一颗失航的行星
被牵引,划过她的屏幕
我知道,有一个心疼我的人
在做我的橡皮擦
一寸光阴一寸光阴的擦去错了的黑
她用手指梳理我头上的稻田
压低风的声音,鹤立一幅油画
这幅秋黄的情景,让人熟悉
心疼一个人,就回避描述它
我的双手搭在妻子的肩上
稻草人出现了
黑色的鸟们相继离去
我有足够理由,遇见光明
渴望一个踏雪寻梅的人
我一直以为,雪花是冬天里
最美的花朵。我的故乡
就是雪花的故乡
来自仙境的精灵
有些缠绵,有些奋不顾身
谁能阻止铺天盖地的小聪明
说动北方
一白色的世界,来得
比童话还快,甚至相信
痛苦,仇恨以及贫穷
都被埋葬
于是,我便渴望一个踏雪寻梅的人
帮我找到一树的火
让火去感动刀子一样的风
别把童话说破
流着眼泪剥洋葱
听完你的身世
我去剥洋葱
我剥着洋葱的衣服
为那一场没有爱情的前戏
手指颤抖
看不到洋葱的心
它的皮肤一层比一层
光滑
我不知道有什么
可以埋在深处
知道你的身世
显然不是刻意的挖掘
洋葱也从未想到
要隐藏什么
流着眼泪剥洋葱
剥掉一层
就多一层疼痛
作者:马海洋,男,生于1969年,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诗歌多发表于《诗刊》《诗歌月刊》《中国税务报》《吉林日报》等,出版诗集《经历彩虹》《月光里的中国》现任国家税务总局吉林省税务局二级调研员。地址:长春市南关区南湖大路1518号省税务局,邮编130042,联系电话13596191969和18543001403(微信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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