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夜谈》之

父亲的房子

是的，当父亲在月下取来石头
并碎满星空
​老屋便多了许多风骨
父亲是个讲究人
每块石头都被穿戴整齐
喉结有棱有角
不落半点灰尘
那些来路不明的风霜
在门环叩响之前
便自己遁去
就像父亲用他止痛的嗓门
让世间的苦难纷纷落地
所有大门的朝向和风水
错落有致

后院的葡萄是幸福的
路过的飞鸟是幸福的
院里的风向是幸福的
幸福的使云朵驻足
幸福的让我们不想说话

还是说说父亲盖房吧
父亲讨厌一切软弱的东西
包括土壤
我曾经在半夜醒后看见他一遍遍夯土
也看见一些老屋遍体苍桑
我非常奇怪他把石头深埋
细细打磨
人间烟火骤亮
父亲的叹息久久不散
护住马灯，护住空旷
"生而为人"

A标2020.10.30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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