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艾兹拉.庞德有一首诗,名字叫《在地铁车站》,这首诗很出名,诗人本人叙述其创作动因,是由于在法国协约车站,走出地铁车厢,看见了几位美丽的女人而有感。初稿写了30行,而后删减为两行。我想这首诗的背景是重要的,因为地铁车厢内是“沉闷而晦暗不明的空间”打开车厢门,一下子看到那么多美丽的面孔,当然心颤。由此而延伸到顾城“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用它寻找光明”,不知是否受到过庞德《在地铁车站》的影响。
打开《诗刊》2021年上半月第一期,并不缺少短诗,但压缩到两行的,没有。紫凌儿的《桌子》第一节显然是写背景:阳光,书桌,公园长椅,非常舒坦;第二节揭示了时光中的铁钉,是满身疼痛。谢春枝《秋槐》也是这样,第一节是写的动态背景:有踩着滑轮的学生,有拄拐杖的男人,聊天的妇人与拖行李箱的少女。第二节就写出了街道的细腻,也就是街道和人之间的关系“风还没有来就开始颤动”,无形中深化了第一节的幸福感。
二
再回到庞德《在地铁车站》,对于这首诗,中国不同的翻译家有不同的译本,但庞德这首诗歌是对事物的直接呈现,“词与词之间不是形容词修饰名词的关系,而是二者相互叠加映衬的关系”。庞德没有被物象所困,他要表达的是感知和感觉,因而庞德的这首诗,用下面的翻译文本也许更合适一些:
人群中这些面容幻影
湿黑树枝上的花瓣
《诗刊》2021年上半月第一期中有“每月诗星”栏目,诗人江离写的《上天竺候友人至飞廉游法喜讲寺后记》,题目很长,却是一首短诗。文本表面上写的是听佛法,其实是写一种无奈的感觉:空洞的语言,窃窃私语的耳朵,佛主的担忧,等等。在“方阵”这个栏目中有众多诗人亮相,陆渔的《颜色》其本意不在意叙述“颜色”,而是表达感伤。汤松波的《想起那些后悔的事》也并无意后悔,而是期待涅槃。
三
在诗歌写作中。常常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即是诗人在常人所忽略的“景物”中发现诗意,并且用现代眼光进行“阐释”。我们可以用古代诗人崔护《题都城南庄》中的四行诗做反证,崔护表达的重点是人面已经不见了,但是桃花依旧,大自然的生命要比人的生命更长久。如果现代诗如果写桃花,表达的重点则是永恒的瞬间,而不会去表达时间的奔流不息。
《诗刊》2011年上半月第一期,有诗人张远伦《在小镇煮酒》,诗人详细描写了煮酒的过程,但没有聚集古今中外的饮酒豪气,而是努力表达“这一个”(或“这一刻”),这一刻的祖父,“一生清澈而又常常宿醉”,诗人把这一刻凝聚在当下,显得那么精彩。张远伦写的《失踪的瓦》更是这样,诗人无意去表达人类对于建筑材料意义上的”瓦”依赖,而是把眼光凝聚在当下的瞬间。在诗人的感觉中,这片特立独行的瓦片,是以消失的状态来证明存在的,“有一种消失是引力的消失/美或者爱,也是这样”。
这一期《诗刊》中有吕进的评论文章《提升自由诗》,作者在文中这样说,“诗无非表达两种关怀, 人性关怀与社会关怀,这就是两种地气。”笔者以为无论是哪一种关怀,当时光已经进入现代。用现代主义的新酒去装老瓶子,是非常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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