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烟霞山的丛林或沟壑
在雨后总会生出烟云
一缕缕轻盈直上
和天空连在一起

飘缈的烟云
让烟霞山幻如仙境
更有传说这里曾有个落榜秀才
赶考失意在山里修炼成仙
如今寺庙里香火旺盛
应验了山不在高
有仙则名

二

绿山林包裹了潘家大院
穿斗式木结构
被地心牵引歪斜
木柱下的石礅举重若轻
爬满青苔或支出一丛野草
正如摇曳的时光之笔
涂抹着干湿浓淡

尤其是房顶黑瓦
与蓝天白云相衬
不只呈现构图之美
折射出空灵深远的意境

我更喜欢这里的烟火气
浓厚得逼退了野蛮生长的绿意
充溢院落

烟火气是屋檐、下金黄的玉米棒子
是窗台边火红的辣椒串
是房前屋后热闹的繁花
是阳光下晾晒的各式衣衫
是屋顶瓦缝里钻出来的炊烟
是灶火铁锅飘来的阵阵菜香
是院子里男女老少悦耳的乡音
伴随鸡犬之声

三

拜谒院子后面那棵两千岁的香樟树
我的脚步放得很轻
它高大挺拔直冲云霄
我生怕惊扰它惯有的沉静

我伸手轻轻触摸树皮
感受到一丝丝妙不可言的温润
绕树一周
如同接受了洗礼
香气四溢
我羡慕居住这里的人
世世代代守护她
相信他们的梦境
都会飘逸着淡淡幽香

据说这个村子里
走出去了几个能人
村里人都觉得是沾了树的光
还发现香樟树只要长出新枝换新叶
村里高考的孩子
定会考上好大学
村里人敬古树如神
经历了那么多朝代更迭战火纷扰
近百裸古树都被保护下来
千年银杏、古柏、红藤
那些古树扎根在人们心里

四

老战友三十多年未见
仅通过几次电话
来烟霞山就去他家住上一晚
我们在地坝里喝茶，聊天
群山隐没在夜色里
涌来无边的蝉声
弯月在天边悬挂
天幕上闪烁着夜的精灵

那些最亮的星
或散或聚
就算相隔天际
也相互辉映
那些暗星密密麻麻
需要仔细辨认
目力所及的最远处
它们似乎也在悄然回应

我们想起营房的夜晚
月下背着钢枪站岗
想起梁山的猫儿洞里
一起看过星星
我们非常幸运
打了胜仗活着回来
娶妻生子
享受着幸福的和平年景
"烟霞山上的日子，
都是神仙过的日子"
要聊的话题太多
星星不困
我们也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