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乔治.伯纳德.萧 作 廖春波 译
医生成功蒙骗医学知识贫乏的公众观点,几乎完全败坏了职业道德。在实践中一步步套牢懒散富人,这是他的促销方式。对绝大多数患者来说,合适建议就是外科医生约翰.阿伯内西式的话:“每天挣六便士,生活在卑微中。”但这里以另一种结果衡量,恰当处理便是既不同意该观点也不着手治疗。每一个过分关心健康的富裕淑女或绅士能够说服自己,终身患病意味着每年要付给医生五十至五百英镑不等。手术使外科医生几小时即可挣这么多钱。如果外科医生也维持家计,他可能在租用最贵旅馆的同时要考虑利益扩大化。获利之大以致不择手段,而摆脱经济焦虑才能使富医生超越穷医生。其真相是,在假装看病过程中诱导处方,谎称实际处理对患者和医生(富医生除外)的代价都太高。他总有大量能够说明负担得起治疗又好的真实病例,它们提供了足够忠诚的科学专业工作证明,解决了愚昧、过时和比他贫困的医生同事的科学良知萎缩的问题。但另一方面,他的经验丰富,甚至还是医学学士时,他必以伦敦西端昂贵价格,每年支付可以承受的上千英镑,确保全家人生活所需。他的住房、仆人、用具(或自带)开销巨大,这对他的富有患者而言习以为常,尽管几个带露营床的房间只能满足他的需求之一,也不在这些患者话下。最重要的是,他停下手头正做的工作,就会失去停工时的收入。不像商人,如经理、店员、仓库保管员、工人,躺在床上或俱乐部可让生意运转,医生不能靠代理人挣一点儿钱。虽然他极容易感染,仍不得不全天候面对所有情况,一周难得休息一个通宵。他不外出也不会来钱,因此疾病特别夜惊他,救治成功不一定持久。白天他敢于利用机会去挣钱,也有这可能。人们不能抵抗这么强的工作压力,但医生在能忍的压力前提下,非有必要地来赚钱了:开处方像擦粉笔字一样荒谬,如同爱尔兰裁缝曾经治愈我父亲手指上的小硬瘤;串通外科医生,共同鼓捣施行手术;怀着欺骗心态,虚构患者有病(因为实际上常常生病,无人拥有完美的健康,谁也不会永远是好身体);利用人的愚昧、虚荣、担心健康被残忍剥夺的死亡恐惧、压力,迫使患者相信疑难杂症缠身,必须尽力医治,否则损失更大,因为自己有产业,没有人比他经营得好。要想健康地活在人世间,他们就得接受更多欺骗。所有医生为从彻底腐败中保存自身而给予实际帮助较少,即使相当严肃认真的医疗骗子也不会规定女士需要乙醚补养药要像穷妇需要一杯杜松子酒那样精确无误,通常还不得不帮助分娩的母亲,足以使他感到自己没有完全徒然地活着。
译自《现代英国名家文选》(复旦大学出版社,2015年9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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