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乡愁及酒（组诗）


◎岁月无痕

如果只是嗅到夜色，一缕酱香
从梦里升起，长江穿过身体
在骨缝里数清年轮
谁也弄不懂1573，最好什么都不想
将所有相关酒的传说，甩给
一支月牙。不断冲刷感知

唐朝的李白用了月光下酒
舞剑。舞文。其实都是附庸风雅
而舞酒更让人目瞪口呆
何况，斗酒三百篇呢

我肯定做不到。一座城
一座川东南小城，酿造时间
像一尊陶器开始长青苔
一些小心情藏于心底


◎寻找昨晚的黑夜

灵感于水，沸腾后静谧
南山在碧树后，观望月痕
沱江用了最清冽感情
白瓷或青瓷，已回不到出生地

五谷的灵魂经过发酵
形而上的背景。几间旧茅舍
一片云烟处，山一座，水一潭
溶洞几许，还有几棵树歪歪斜斜

像极了你从小酒馆刚走出来
江阳城的巷道还那么幽静，那么柔软
再也分不清汉唐，是左是右
也许只记得某句诗

在某处突兀而来
戳中痛处，昨夜二两老窖


◎与春天共舞

我不记得第一次喝酒，交待在哪里
家乡的稻谷烧，窝着一团火
有些稚嫩的喉咙，深夜里
抱一壶水

一粒种子埋在屋前
大雪与烈焰，逐渐消弥和干瘪
大人说：醉过一次就长大了

可是发觉
我至今还没长大

仿佛记事的风，总四季轮回
仿佛美好总最长久
仿佛阳光，在春天最热情
种子争先恐后发芽


◎懂

我相信木棉花的烈焰
燃烧过天空，云霞褪去
稻麦千行，每一行都淬炼
乡愁，融入一字一词

踩过长江，方言醇绵无限
青布衣上打结的乡亲
一辈子与土地纠结
与血脉相连，一碗粗醅

接受爱抚，又一个接一个离去
最终，我也将离去
但我更愿意为夕阳践行
去辩识大地的遗言


◎有风的下午

是在冬天
“红泥小火炉”，小院子
风很冷静
伙伴们围坐一圈，谈天说地

每干一杯酒，讲一句祝酒辞
还记得有些躲闪，少年
很安静坐着，他知道肯定要醉
这不是他的江湖

第一个吻落下
蝴蝶钻出体内，轻轻一扇翅膀
刀剑俱隐。春花般红颜
在阳光中绽放

可爱的泸州，一饮至夜
江水流淌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