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牧羊人
——给佩索阿


我不知道如何独自走在路上
因为我不能再独自走路了。
                    —— 佩索阿

文/南兮


如果你写一百首诗给我
我会爱上你，七十二个面孔和一根皮鞭
我会与你以最直接的方式做一些俗事
待在草地上，静静地吃草，饮河里的水
能看到所有的边界
尽量不和你说话，只任你“沉默的看云”
在阳光下辨认那些美好的植物
辨认水中的每一个陌生和熟悉的你
那些水滴，赋予你孤独生命的水滴
超越生命本身，超越爱本身
也超越身体和欲望本身，禁欲主义者
分裂了全过程，成为精神超人

我不是欧菲莉亚，我只是一些碎片
草原上的羊群
像燃着的火烛，白色的小小火苗
在夜晚
撑起大片黑暗，这沉重的黑暗
打开一个洞穴又一个洞穴

认领我吧，我的牧羊人
拿出你的鞭子，温柔的抽打我
让我醒来
此刻的我如此安静，在你的脚边
这不是绝望时刻
“所有的真理都有一个悖论的形式。”
最黑暗的光，照在有毒的花上，我为你而饮，为你迷醉，就像你是那些跳舞的文字
以此虚构那些荣耀的美好
我是一只温顺的羊
为你的皮鞭而来，也为一个自己之外的自己而来

我爱你，牧羊人，胜过我父亲老旧的柴门
破败的屋顶，黑暗的草原
我爱那些值得纪念的日子，我的牧羊人
绝望的重压下多变的情爱，换了一种形式
在你死去的1935年
我在惊慌的沉默中打开幸福的记忆

2020.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