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下雪了
我象个孩子
欣喜地
跑着
跳着
又笑又闹
 
没有比这更让人鼓舞的了
知道吗
几年前
我曾对你说过——
要以雪为题
写篇小说
长长的
而你
是我的主人公
等我把小说写完了
就以雪花为序
雪花做底
把没有聊以尽兴的故事
发表在你我的记忆里
你听后
笑了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把你衬托得
是那样
姣艳
美丽
要不是来来往往的过客
真想掬你入口
揽你入怀
望着你
象含化一块糖
我的心里
是世界上最甜密的地方
 
雪花在飞
风在舞
 
好久
你静静地来到我身边
捧起一手雪
望着我
我伸出手
托起你欣长的秀发
用我炽热的双唇
含化那一片片冰晶
你流泪了
眼里噙着一片雪花
闪烁着点点晶莹
你蠕动着双唇
轻轻对我说
对我说
写首诗吧
把它做为一个音符
溶入你情感的小溪
引奏一个旋律
 
望着你
我没有说话
只是用手挠起你的长发
重新捧起
并用我闪光的眼神
告诉你
其实，这本身
就是一首诗
有自然之美
无人为之造作
 
你点点头
双手捧起我的脸
并用你炽热的双唇
含化我的泪痕
二
如今
我坐在一间大房子里
手头放着一本厚厚的书稿
把刚燃着的火炉熄灭了
生怕一暖和
封冻的书稿就融化
 
一页一页地翻着
哪里是字
分明是汗迹
还有血痕
我知道
几年的岁月
都化成了这里的历史
努力地搜寻着
记忆却模糊不清
再看窗外
现实的世界
让我有点激动
 
天还在下着雪
厚厚的
铺在院子里
象白银的地毯
看着闪烁的光亮
我才知道
老天竟是这样富有
 
空寂的旷野
哪来的笑声
噢  我看见了
那里有两个身影
在戏雪
近了
近了
我看清了
看清了
一个在跑
一个在追
跑的跑得很慢
追的追得很快
可怎么也追赶不上
于是，就有了银铃般的笑声
响彻旷野
我看着
看着
不再搜寻我的书稿
是的，我应该写一首诗
不，用一串音符编织一首歌
写一首诗
作一首歌……
 
三
我醒了
是在睡着之后
做了一个梦
但没有留下记忆
四
天还在下雪
片片晶莹
片片精华
透过窗上的玻璃
我试图作一种努力
看哪一片雪花
属于我的期待——
 
我的书稿呢
我的诗呢
我的歌呢
 
宽大的桌上
只留下一贞玉照
 
拿起镜子
我努力地看
怎么也想不出我原来的样子
 
如今的年龄
是男子
该做爸爸了
是女子
也该做妈妈了
 
可是——
为了信守一份承诺
我把白发
全给了岁月
 
银铃般的笑声
远去了
消失了
那个令人心醉的日子
也不复存在了
…………
 
天还在下着雪
静寂得连一点声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