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诞生于荒古之前
比神话更为久远的地方
九日九夜的红雪
融成血液
生长为白骨
寒冷在我体内沸腾
冬天赋予我自然的灵性
红雪，精神的生物
四季轮回里
唯有寒冷赐我新生


冬天在西南
化了三天三夜后
我在无数的日子沉睡


美丽妻子的嫉妒
折翼的白马不知去向
连同神弓
画中的美人
成了传说里动人的存在
连同贞洁
分据的土司
人民在械斗中死去
然后又分据
如果经书落入他人之手
伟大的毕摩
诅咒，诅咒
那人被蝗虫踢死在明天


西南在冬天苏醒
压迫在解冻


家支的间隙依然醒目
耗尽心血的媳妇
昨夜跑了
父母气的半死
多少爱情胎死腹中
枪声在渐行渐远
但獐子已消失在丛林深处
爷爷生动的语言里
它跳动着浮现


多少年后
美丽的罂粟
长了个毒瘤
创伤在儿子的记忆里
是个恶魔
我伟大的母亲们
我坚强的母亲们
默默的伫立
十月怀胎的日子
还要下地
沿袭的传统
生存的使然
却让我憎恨着流泪
古老的符号
在年轻的唇边生涩
被遗忘的经书
凭借最后的倔强
自言自语忧伤


西南在冬天苏醒
脱掉贫困的外衣
向先祖祈求成群的牛羊
苦难的日子
麦子急着囤积
在高楼林立的城市
选择毕摩跨越式的朗诵
让每一个词语
成为叽喳的喜鹊
坐上汽车
沐浴现代化的阳光
我的文字
报刊上跳动
苦难的名字
对着世界呐喊
创世的雪
西南将在冬天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