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
文/吴建春

     (一)

既然是等雪
就应该有等雪样子
云层变厚
露出一脸苦涩
如同被谁压迫强制
不再蓝天加白云

太阳躲了起来
地上小草也无风自摆
落叶树枝仿佛预料到什么
只顾低头整理毛发
小鸟们停止讨论

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人伸长脖子 
仰望天空
射出祈盼的光
要穿透云层深处

我的余光
在火炉和窗口流转
那架式，像是在等心上人
有一股子等不到就不罢休的痴
红彤彤碳火陪着
直到慢慢变暗，降温
暮色临窗

    (二)

捧一杯热茶
隔窗看雪
雪花轻轻落到银杏枝上 
金色叶片抱住雪片，又轻轻地
落到地面上
完成一个舞者最后一跳

抬头望向远处
视线里一片白茫茫
不见鸟飞
也不见那个送信人
唯有平淡的日子
依然在一壶茶里熬煮

这是2020年第一场
下在我身边的雪
被一些人高举过头顶
高过负面情绪的压抑
心里也有落雪声
沙沙， 沙沙沙
驱逐清梦里的不安
自己像站成一棵树，等待天明
变成，外冷里热的雪人

 
 2020-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