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满了青苔的石头

像一个穿披风或着职业装的
驼背老人，爬满了青苔的石头
我叫它老师，它没有应答
叫它叔叔、弟弟，它同样也没有应答
其实小小苔花，就是它的樱桃小口

它斜歪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山脚下
与不知名的灌木、野草为邻居
如果它有腿脚，肯定会跑上山顶
去迎接那轮冉冉升起的朝阳
或下到河里去，恋爱那块明亮的石头

爬满了青苔的石头，它有一百个理由
一千个选择，但它像拔萝卜似的
给我留下了一个个空洞坑
它斜歪在山脚，像一个废弃的地球仪
我曾想过，改行修地球

这个阴暗、潮湿的山脚很幽静
偶尔的几声鸟叫，好像石子丢进唐朝
或宋朝的回声，我知道
这里不需要丁丁当当的敲打声
何况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爬满了青苔的石头，斜歪在阴暗
潮湿的山脚下，上弦月弯成了下弦月
我仍看不出有被谁搬上书桌的可能
现在，夕阳西下
我的世界被炊烟爬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