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像母亲
沉陷的眼睛
风干了眼泪
独自呜咽
多少次迷离地
目送我背着着沉重的行囊
在蜿蜒盘旋的山路尽头
渐行渐远

岁月的深处
混暗的灯光下
我摇着头爬在土炕上
涂抹着遥不可及的未来
灶膛呼呼跳跃的火苗
让日子一下子亮膛起来
大铁锅里飘岀的饭香
喂养着贫瘠的生活
母亲絮絮的唠叨
仿佛一首忧郁的歌
让人莫名其妙地想哭
父亲长长的叹息
随口中吐出的旱烟
在屋内迷漫开来
让人喘不过气来
烟囱里冒出的袅袅饮烟
绕过门前的关山
悠悠地飘向远处
院子里拴着的黄牛
在暮色中惆怅地张望

走岀故乡多年
那些苦涩  那些甜蜜
总在记忆深处游戈
却怎么也无法打捞
老屋如母亲
那双沉郁的眼睛
依然远远地望着我
在他乡的风雨中
踽踽前行

（2020年1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