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之后

                  王忠南

洪水之后，我什么也不缺。
痉挛的天空还下着雨
似如一种恳切，或是一种祭奠
我为你劈出一片蓝天
供你萧条。
白垩危险的墙壁，上面还有绿毛
如此漫长的深秋，树叶红透
泛黄的局部还很在乎你的到来
大水在河堤翻身，一浪高似一浪。
在所涌来的疑虑的尽头，倘使你
倘使你还身穿单薄的秋装
阳光向西位移，分不清多少次
它从你的肩头掠过，凉意顿现。
你瞧那荒草疯长的整座山上
桦树林在和野杏树沟通
西面的天空，火红的云在燃烧。
是时候了，我们一起成长吧！
你的脚趾在延伸，去年的鞋子
开始憋脚，你行走在路上
满怀心思，河水哗哗
存在是一种交叉的暗示
彼此之间亟待模仿
你在一棵树下眺望远方
那昔日的黄昏，深陷自身的躯壳里。
你为什么不停地搓手，双手合十
并拢成焉然不懂的姿势
你拍打着裤腰上的时间
转身黄昏已经离开
但把诗意灌输给你的思想。
去旷野赏花吧，我隔着空气对你呐喊！
我在抽屉里打扫时间，它们扭在一起
桌子以为它是木头，空寂，稳妥
我在抽屉里看到一只死苍蝇
它死的安详，没有半点抱怨
由它的尸体我开始珍惜起了时间
我前往异地谋生，太阳在天空尾随我
一颗、两颗、无数颗，我爱这么多太阳。
你和我彼此聚少离多，我的心上有伤疤
还曾在雪夜中滴血，红色的生命
运动的重复。告诉我，你愿意从哪个角度
把生活拦下来，生活不是道具
无法装进大包，往事在衣橱里穿梭
钥匙被你带走，空留一把沉默的铁锁。
后来时代变了，树叶在枝头喧嚣
汽车多如牛毛，通往远方之路
我看不到你，你从那条路上离开。